不能忘却的记忆不能忘却的记忆
不能忘却的记忆不能忘却的记忆
转眼来到德国已经十几年了,也终于拿到盼望已久的毕业证书。这十几年中有快乐也有痛苦,有收获也有心酸,它们都成为了我生命中不能忘却的记忆,写下来纪念我无悔的青春和所有的朋友们,希望你们也梦想成真。
第一章 离开大学
答辩后就是做离开大学的准备工作,注销学籍,退各种物品等琐碎的事情,不过拿毕业证等等。寝室里很少有人,大家见面也不像以前那样随便开骂瞎闹了。大家都有种说不清的惆怅,我也一样,这段时间德语课我是没有去上了,每天晚上和肚皮(寝室一哥们的外号)有的时候也有别人一起出去喝酒,喝完了找几个人去村子里打游戏,记得那时候都喜欢玩starcraft现在也没有人玩了。终于要吃散伙饭了,那天杭州的天特别热,我们去了学校外面最好的一家餐馆,系里面的领导和老师都去了,那天我喝很多,看到很多人哭了,我心里很难受,但是我没有哭,不是我哭不出来,是因为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哭,就这样我撑到了11点,然后跑出去,在大操场上痛痛快快哭了很长时间,后来我到德国也哭过两回,但是都没有那次那么痛苦,那么长。那天晚上又拉了几个老师和我们去后面的村子里去打游戏,并且说了很多很掏心的话,之后我就尽量不再喝酒,因为酒精不能让我很好控制我的情绪,我害怕自己痛哭时那种伤心。。。
走了,真的要走了,要离开杭州了,离开这个曾让我度过人生最美好的四年快乐时光的城市;走了,真的要走了,要离开我的好哥们了,离开曾和我分享痛苦快乐的好哥们了;走了,真的要走了,要离开我的大学了,虽然我不曾在这里努力学习过,但是我无法忘怀的地方。走的前一天是7月4号,这天我们拿到等待四年的毕业证书。晚上想往年一样,我们在窗口对这女生寝室唱情歌(这是我们学校毕业班传统),我记得我们唱了好多好多,从小虎队唱到唐朝,从赵传唱到齐秦。我们那天真的好HIGH,抽了很多烟。高潮是在对面女生唱起来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我们疯狂的欢呼着。就在着疯狂的欢呼声中,我的大学生活走到了尽头,我和我大学哥们一起同居的生活走到了尽头。突然想起小虎队的一首歌《红蜻蜓》“看啊,看啊,红色蜻蜓飞在蓝色天空“~~~
第二章 离开祖国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和我哪一天的心情,2002年2月26日,我登上上海飞法兰克福的飞机。当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刺疼。在窗口看见飞机离开地面我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任泪水洗刷我的脸庞。就这样上海消失在我模糊的眼眶中,再见了妈妈,再见了祖国,我是您的孩子,永远的。多年之后我读到一片散文诗,正是我当时心情的写照。
我懂的贫穷,懂得灾难,因为我出生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烽火,是饿殍,你听到了么,妈妈;
我要让绿树覆盖您的河流,让太空亮起您灯火,您听到么,妈妈;
告诉我,我是您的希望么?
如果有一天我的财富如河流,如太空阿,我死后也决不带走。
留给这片土地吧,让他们沐浴在春风;留给我的婴儿吧,让他们活着并繁衍;
我会赤裸的死去,赤裸成灰烟。
第三章 落地德国
第一节 新来乍到
法兰克福,也算是灯红酒绿的城市,德国唯一一个有很多高楼大厦的城市,在这个城市我度过2个星期。总的来说我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感觉,总的来说就是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然后由于受国内一个人的委托我要去德累斯顿给一个人送一份很重要的资料,我买了火车票然后第一次坐上ICE也就是国内现在开始搞的高速轮轨。火车开了6个小时后到了前东德的首府德累斯顿,一下火车我就被这个城市迷上了,好美丽的城市阿,美丽的易北河,古老的城墙还有几座中世纪的桥,这样的一个城市不是能用美丽来形容的。但是城市的老建筑都是黑黑的,听老人说这是二战留下来的,一直都没有修建过,摸着宫殿的黑黑的墙壁,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二战时的枪声。就这样我爱上了这个城市~~~
搞笑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有的时候我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人有问题。去德累斯顿给朋友送东西之前打电话约好了时间,他去接我,可是等我到了火车站等了他两个小时都没有来。他给了我他家的地址,我就去找他,冬天的德国真的很冷,加上我刚到德国可能水土不服,我发烧了,火车站前等公车的时候我支持不住了靠在站台的扶手变,我突然有一种要死去的感觉,这是由个熟悉的语言在问我:你是中国人么?你怎么了?然后她就把我带到她家,我在她家住了3天,直到不再发烧。很感谢这个中国女同学,名字我已经忘了,但是她给我了一种感动,也许这是我喜欢德累斯顿的另一个原因吧。后来我也在类似的情况下捡过3个人回家,其中有一个是香港过来的交换女学生。我想我得到过帮助和感动,我也应该付出让其他人也能得到感动和帮助,这个世界感动是真实的。
第二节 找工,打工
后来转学到萨尔,逍遥的日子过了几天就开始去找工作。萨尔的工业在德国算是最差的几个之一了,如果不和前东德地区比。我骑着自行车在城市周围的工厂区转了3天,每到一个工厂门口就问门卫:你们这里需要学生工么?特别期待资本家来剥削我。可是3天了,每天顶着烈日找工作,什么收获都没有,我有些沮丧。难道我真的养活不起我自己么?我不停的问自己,后来有个朋友和我说你要出去试,你去试了,还有一线机会,如果你整天在家呆着,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我又开始找工的日子,每天带上干粮和水,骑着车一家一家去问,有点像国内的民工,区别也就是:一个自己去找,一个站在马路边等待别人来找自己。2天后我找到一个香肠厂的工作,工作就是把从流水线上包装好的香肠放到箱子上,再把箱子搬到一个大的木板上,一个一个堆起来。
香肠厂的工作分早班,中班和晚班。早班从6点到14点45,中班14点半到23点,晚班22点到第二天6点。在德国打工的人都知道如果上晚班是有补助的,这个工厂的补助是12.5%。我就去找头去说,我只打晚班,其实我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答应我了。从此我就开始了昼伏夜出的生活。在打工的时候我遇到我认的干姐,姐夫还有小Q,我们都只干晚班。香肠包装车间常年只有4度,但是不能穿太多,如果穿的太多的话,干活会出汗,一停下来就感冒了。所以我们也就单衣单裤。工作量其实不算太大,我曾经计算过,我天都要从流水线上搬下6700多公斤的香肠,这样的工作对于我们这些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来说算是一种折磨,而我更愿意看做是一种磨练吧。就这样我从7月初到打到9月初,一共挣了3500马克,当时这个数够我5个月的生活费了。在这样的打工生活中,我初步了解了生活的艰辛。
第三节 餐馆打工
假期的工虽然争的相对比较多,但是对于全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来说,也是车水杯薪。所以还需要另找一份平时的工作。
一个餐馆帮厨的工作,工资不高每周2次,每次6个小时,每个月630马克。我想这样也不错,这样我每个月基本生活费用够了。就这样我在这个餐馆打了4个月的工,直到我找到另一个工资更高的工作。
在餐馆打工其实并不轻松,弯着腰洗碗,一洗就是四五个小时,然后就是无尽腰痛。但是说实话,餐馆的人都很好,所以我也没有觉得特别的苦。我喜欢和他们聊天,喜欢和他们打闹,通过这四个月我的德语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在这里我要说一个题外话:这时为了逃避上次感情,我也许做了一辈子很正确的事情,找了一个女友,小L。
餐馆每天上班是下午5点到晚上11点半。中间管一顿饭,每次我都在餐馆不吃饭,而把我的饭菜打包回去给小L当夜宵吃,她每次只会吃一点点然后就说饱了,然后看着我吃完。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饿着,并且她不想让我这样,但是我没有钱,甚至她过生日我也只能买一个小小的蛋糕(只够她一个人吃的)给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在这样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件对我人生很大影响的小事情:在一个下这小雨的晚上,我和小L从学校图书馆看书后乘车回家,在回家必经之路上整条街都堆放着旧家具,在德国每年都有两次是扔旧家具的时间,大家都把旧家具搬到路边,第二天有人专门把这些家具运走。在这些家具我们找到一个小的柜子,可以用来放些杂物。我们租的房子是没有家具的,所有的家具除了书桌其他的不是捡的就是朋友送的。那天很冷还下着小雨,柜子很沉,我们也不知道中间休息了多少次,当我们到家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淋湿了。对我这样一个男人来说我都冷的发抖,我可以想象小L是感觉。但是她没有说一句冷,没有抱怨一句。我暗暗发誓我要努力,我不要小L跟着我再受这样苦。这也是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她的地方,她的家庭不错,即使她不打工,她的父母支付她所有的费用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和我在一起她必须把她的生活标准降称和我一样,因为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花女人一分钱,何况她的钱还是她父母的。从此以后我确实努力学习,努力打工,事业成了我的第一目标。。。
第四章 大学学习生活的开始
第一节 大学开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转眼就是2003年的4月中旬了,也到了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
说实话我的心情挺激动的,大学开学意味着我真正的成为了一名学生,也意味着我将开始追求自己新的目标:大学毕业!
说实话第一天上课我挺失望的,不是对上课本身,而是对自己的德语。我记得第一天的课是高等数学1,虽然老师在黑板上的推倒公式我都明白了,但是他在课堂讲了什么我几乎一句都没有听懂。原来以为自己德语不错,应该能应付上课了,其实还差的太远了。沮丧,绝望还是心灰意冷,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了,但是我知道当时我的心情一定是非常非常的糟糕。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中,一天一天的不死不活的过着。白天去上课,下午5点就要去餐馆去打工。晚上11点下班后,匆匆地回家,洗个澡,发会呆,然后就是无尽的黑夜。我喜欢黑夜,黑夜给我无穷的幻想,幻想着自己的将来。期望一天也能像别人一样有份体面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幸福的家庭。我知道这一切离我还很远,但是我相信他们并不是遥不可及。就这样这些幻想陪我度过了很多很多的黑夜,在黑夜里我哭泣过,高唱过,愤怒过,但是我坚信有一天我能得到我应得到的。
第二节 一个对我很重要工友
在香肠厂打工大多数人都是一般人,不欺负人,也不和你做朋友,但是有一部分人很讨厌,欺负你是临时工,欺负你是外国人,好人几乎没有,但是我却碰到了一个。萨尔是德法边境的一个城市,萨尔也有很多法国人过来打工,这个香肠厂就有一半人是法国人,在这里打工的法国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但是却很少会写的,挺有意思的。当我被人欺负后去找头申诉(想起当时真是觉得自己很天真,当时觉得人都应该讲理的),明显看到头袒护那些正式工后,我十分沮丧,也很气愤,可是我却只能忍着,这个活别看挣的不多,你不干,排队等着的人多的是。这时候一个法国工人对我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他说:Michael,你一定要坚持,你是来这里读大学的,读完大学你一定有一份很好的职业。在这里打工只是你人生一个很短暂的经历,你一定要坚持,相信我的话,有一天你一定能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挣着这里所有人都羡慕的工资!这个工友的名字我现在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他一直叫我Michael。谢谢你,真的谢谢,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几句话给了我多大的鼓舞。正是因为这句话,在我后来面对很多困难的时候,我有了坚定,执着和对自己的相信。今年是我毕业后工作的第二年,现在我坐在西门子的办公室里,你的话我实现了,我回去找过你,可你已经不在那个工厂里了。你在哪里我的朋友,我真很想念你,我想当着你的面说声,谢谢。也让你看看我,一个你鼓励过的年轻人勇敢的坚定的一路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子在我脑海里已经模糊了,但是你激励我的话还是那么清晰在耳边回响着。我的朋友,你过的还好么?你还是那么快乐的吹着口哨么?我的朋友,希望你过的幸福快乐,我也不会有丝毫怠慢,努力的朝着下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的。感谢你,真的感谢你。。。
第五章 愿望实现
第一节 毕业答辩
离毕业答辩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我却遇到了大麻烦。我写的程序在计算机上模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把程序写到测试的主板上的时候怎么也出不来数据,那叫一个着急啊。我在经历一个星期的每天昼夜找错的情况下终于发现了问题,太搞笑了:由于示波器trigger的问题,我的这个信号在老式的机器上读不出来,新的示波器只是很少的人在用。不过还好总算找到原因,赶紧把信号拷贝下来,放在我的PowerPoint的文档里。
记得答辩的前一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里全是答辩的内容。第二天脑子昏昏沉沉的,在喝了两杯咖啡后好了很多,穿上西装,就去所里了。今天答辩的有三个人,前面两个都是德国人。他们说的时候我超级紧张,等我上去说的时候就突然不紧张了。我先问候了尊敬的Kienckel教授,然后开始了我的Vortrag。说了23分钟,后来教授问了三个不算难的问题,我也稳稳的过去了。接下来之后就是开香槟庆祝一下,教授特地跑过来和我说了一会话,很让我感动,还说我答辩说的很好,德语也很流利(小小的我又偷偷乐了一下)。因为我上过他的很多课,别的教授上理论课挺枯燥的,但是Kienckel教授能把枯燥的数学推导,说的像讲故事一般有趣,所以我很爱上他的课,也很尊敬他。一切都很不错,就这样我2007年的3月份搞定了答辩,之后有两个月写论文的时间,然后我就能拿到梦寐以求的学位啦。可是这时候我却没有以前的那份激动了,也许是知道自己能拿到了,也许是太长的等待磨尽了我的热情,我也说不清,反正一点激动都没有了。5月份,等我看见学位证的那张纸的时候,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忍住了,没有掉下来。因为我知道经历过德国的这些年,我成熟了,也坚强了。我学会坚持,也学会的忍耐,学会了理解更学会了宽容。我现在希望的就是能以更好的心态去面对生活,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情。
第二节 面试西门子
我总是碰到东方不亮西方亮的事情。拿找工作来说吧,我一心想去AUDI,因为我也算是AUDI的粉丝吧。可是5月底西门子给了我面试,我去的时候发现我现在的头也是面试人之一居然是我以前那个部门跳出去的人。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别的什么,这个人是我以前做Werkstudent部门的人。但是我和他说话最少,因为这个人当时看上去挺难相处的那种。面试的时候他一个问题都没有问我,呆了20分钟就出去了。我那时候叫一个郁闷啊,另外两个都对我西门子的经历很感兴趣问这问那的,我自己感觉答的还比较不错吧。接下来有个人事部门的女的开始问我问题,基本上她问的问题都是那些网上能找到的经典问题,我也准备挺好的。在愉快的气氛中我们聊了1个半小时,然后就是互相问候一下,就让我等通知了。面试后我去打了排球,心情挺轻松的。我想怎么着都应该给我第二次面试的机会,因为听前辈说西门子面试要三轮,第一轮筛选,第二轮最重要,第三轮就是谈合同什么的了,只要大家对钱和其他福利的要求差距不大,应该就没问题了。我当时毕业论文也交了,就等6月底拿毕业证了,每天除了上网找找工作就是游手好闲的。每天睡到天大亮,钱也有了,可以去吃吃中餐馆,过的叫一个自在啊。顺便说一句,在我没有去西门子打Werkstudent的工作前,我没有去过一次中餐馆,对我来说最好的就是吃一顿Mensa了,而且基本上我每周都不太舍得吃上一顿,好了不说这些心酸的事情了。
两周后打排球后看见有个没接电话,一看就是西门子的。我就试着打回去,那天是周五,而且我看到未接电话都下午4点半了,打过去没人接。郁闷了我整整一个周末,连周日踢球都不爽。周一我一早就起来了,打算等到10点打电话过去。起来的实在是太早了,6点半就起来,然后看网页,不时的看电脑上的时钟,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还怀疑自己的电脑时间是不是不准,然后在网上找一个校准时间的网站,挺可笑的,哈哈。9点40我的手机响了,果然是人事部电话,也就是上次面试我的那个人,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他们那里一下。我一听马上答应下来,并问她今天行么?她笑了笑就答应下来了,下午我穿的稍微随便了一下,我想无非就是填写点表格,然后越下次面试的时间。到了之后我们就他就说公司工资和一些别的细节,我当时还纳闷呢。后来给我几张纸,让我签字,我一看标题:Vertrag!我当时没有晕倒在地板上!!!不是吧,这个是合同,难道他们要我了???我傻傻的问了问:姐姐,这个是给我的工作合同么,不是说一般要面试三次么?,姐姐你又可爱,又漂亮。好吧,我当时没有这么贫啦,我说:您没有搞错吧,这个是我的工作合同么?看着她肯定说:JA!我高兴的都快窒息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难道好日子就这么来了?真的么?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哇~~~真的疼哎,不是做梦。然后我又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合同上签了字,生怕她后悔了~~~~~~哈哈。在对她再三道谢之后,我出门快速用手机直拨了家里的电话,我妈刚睡着,还说:臭小子也不看几点了还打电话,老人家睡的早你不知道啊,再说你昨天不是刚打的电话么~~~~~~我说:妈,我找到工作了,西门子和我签合同了。妈,我要挣工资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妈,我出人头地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激动的臭屁而已,不算真正的出人头地,我知道我差的还很远,我要再接再厉。)妈,你听到了么?我没有听到妈妈的回话,我听到的是妈妈那边抽泣的声音。我知道妈妈为我担心了那么多年,为我牵挂了那么多年,这个应该是高兴的泪水,我还傻傻的问:妈,你是高兴,对吧。儿子终于让您高兴了一次对吧,虽然您等了28年,
但是这次儿子真的让您骄傲的第一次对么?妈妈说:不是,儿子,在知道你在德国努力我就已经很骄傲了,知道你顺利毕业答辩我就骄傲了,现在知道你马上要工作,我更骄傲了。妈妈,等我工作了我要好好报答您,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妈妈却在电话里说:妈妈不需要你报答的,只要你过的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我知道每一位母亲对子女的爱都是最伟大的,她们肯本没有想过要得到子女的报答,她们也不曾想过要自己的孩子多优秀,多出人头地,我想她们只是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对,我想是这样的,看着自己孩子平平安安的是每个母亲最大的心愿吧。
第三节 回家
拿到合同之后就是申请签证,这次我对德国外事局的工作效率还是满意的,不到两个星期我就拿到工作签证了,然后我就买机票,准备回家。我已经快6年没有回过家了,是啊从踏上德国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再回去过。家是什么样子了,我好像都都模糊了,6年家里有变化么?我还能找到回家的路么?妈妈,奶奶和弟弟都好么?好多好多的问题都在困扰着我,我激动着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当那天我坐上飞机,我一分钟都睡不着。除了激动就是思念,对家的思念,对亲人的思念,对祖国的思念,对好多好多的思念。我以为自己能很平静,可是能控制的知识表面,但是内心的思念真的控制不了。我默默的念着:家,回家,浙江,中国,妈妈,奶奶,弟弟。当飞机落在首都机场的时候,我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家乡,我回来了,祖国,我回来了,妈妈,我回来了。还记得我走的时候许下的诺言么?我实现了,真的,这一次我没有食言,我做到了,您的孩子做到了,您高兴么?
当我站在家门口,只把手放在门上刚要敲的时候,门开了,我知道妈妈又是一夜没睡好,在等待她的孩子。妈妈叫着我的小名,看着妈妈的头发有了几缕白雪,我哭了,我知道那几缕白雪是为我这个远在他乡的孩子担心所致。妈妈,您的儿子真是不孝,28岁了还让您担心,妈妈对不起!妈妈也哭了,我用手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说:妈妈,别难过,您的儿子回来,您的儿子好好的站在您的面前。他很努力想让您为他骄傲一次,他做到了,是么?妈妈说:妈妈不难过,妈妈高兴,妈妈骄傲。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妈妈,我知道她善良,美丽,勤劳,还有很多很多,我知道其实每一个母亲都是这样的。从有了孩子以后,妈妈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已经属于了那个孩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在家呆了三个星期,天天和妈妈一起出去吃早餐,一起去买菜。我也给妈妈做饭,离开家的时候什么菜都不会做,现在也算是一身武功了。妈妈吃了我做的饭又落泪了,我想妈妈知道这次我真的长大了,她的儿子像小鹰长全了翅膀,这次真的能搏击长空了。可是我想不管她的儿子多么能干,多么坚强,她还是会担心。因为妈妈就是妈妈。
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填上一个新的电器,家具也好是妈妈结婚的时候的,很老,比我还老。其实妈妈也有些,因该算还不错的存款,但是她不舍得花,她生怕儿子将来有点什么急事需要钱。我想带妈妈出去买点东西,妈妈不让,我只好把自己带的2000块钱拿出来给妈妈,可是妈妈没有收,我们争执了很久,妈妈才收下了。可是当3周后我回到德国的时候,我发现包里竟然有2000块钱,我知道那一定是妈妈放回来。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妈妈为什么总是只想到我们呢?为什么妈妈就不能想想自己呢?我不知道答案,妈妈说等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的话,就知道答案了。可是我想如果当家长这么辛苦,我真的不想当了,我只要好好孝顺自己的妈妈,妈妈听了只是说了一句傻孩子,没再说其它。
今年8月开始是我在德国正式工作的第十二年,说实话我工作还算努力。领导也算赏识,工资也很满意,不过我也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我没有给自己买过什么奢侈品,朋友们笑我抠门。我想让母亲过来好好玩玩,可是母亲却托词说:身体不好,吃不惯西餐,要么就说去了当哑巴没意思。我想这些都不是母亲真正的想法,母亲是怕给孩子添麻烦。母亲知道孩子在外面不容易,特别怕给孩子添哪怕一点点的麻烦。给母亲寄回去的钱母亲一分也没有花,要给我退回来,我就骗母亲说,退回来我手续费可贵了,母亲也就打消退钱的念头。在我第二次回去的时候母亲拿出了一个存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打开一看正是我寄给她的钱,一分不少。我去买了电器回家,过两天她就去拿着发票跟别人说了很多好话,把东西退了。
带她出去吃饭,母亲也只点最便宜的。我结帐的时候都悄悄的走到服务台去交钱,生怕她知道价钱不高兴。后来在我的大吵大闹下,终于同意把家稍微装修了一下,我想尽了办法,母亲才让我花了20万人民币。我小时候是母亲和奶奶带大的,我知道我小时候有多么调皮,多么让人讨厌,也知道母亲多么的不容易。可是母亲并没有我调皮讨厌而小小的少爱我一些。我就是想好好孝顺一下母亲,可是母亲就是不让。我就给弟弟打电话(弟弟现在国内过的也不错),弟弟也说母亲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第四节 就到这里吧
感情生活我就小小说两句吧,我和小L在去年结婚了,后来我们有一个小baby。因为我们两人都上班,忙不过来。她就辞去了工作,在家开了个网上小店 (mama-outlet.com) 做直邮。
到这里就算写完了,我写的着急,没有回头修改。我这些不是想勾起大家的伤心事,只是想给现在正在经历磨练的人一些勇气,去勇敢的面对困难,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苍天不负苦心人。勉励别人,也勉励自己。
第一章 离开大学
答辩后就是做离开大学的准备工作,注销学籍,退各种物品等琐碎的事情,不过拿毕业证等等。寝室里很少有人,大家见面也不像以前那样随便开骂瞎闹了。大家都有种说不清的惆怅,我也一样,这段时间德语课我是没有去上了,每天晚上和肚皮(寝室一哥们的外号)有的时候也有别人一起出去喝酒,喝完了找几个人去村子里打游戏,记得那时候都喜欢玩starcraft现在也没有人玩了。终于要吃散伙饭了,那天杭州的天特别热,我们去了学校外面最好的一家餐馆,系里面的领导和老师都去了,那天我喝很多,看到很多人哭了,我心里很难受,但是我没有哭,不是我哭不出来,是因为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哭,就这样我撑到了11点,然后跑出去,在大操场上痛痛快快哭了很长时间,后来我到德国也哭过两回,但是都没有那次那么痛苦,那么长。那天晚上又拉了几个老师和我们去后面的村子里去打游戏,并且说了很多很掏心的话,之后我就尽量不再喝酒,因为酒精不能让我很好控制我的情绪,我害怕自己痛哭时那种伤心。。。
走了,真的要走了,要离开杭州了,离开这个曾让我度过人生最美好的四年快乐时光的城市;走了,真的要走了,要离开我的好哥们了,离开曾和我分享痛苦快乐的好哥们了;走了,真的要走了,要离开我的大学了,虽然我不曾在这里努力学习过,但是我无法忘怀的地方。走的前一天是7月4号,这天我们拿到等待四年的毕业证书。晚上想往年一样,我们在窗口对这女生寝室唱情歌(这是我们学校毕业班传统),我记得我们唱了好多好多,从小虎队唱到唐朝,从赵传唱到齐秦。我们那天真的好HIGH,抽了很多烟。高潮是在对面女生唱起来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我们疯狂的欢呼着。就在着疯狂的欢呼声中,我的大学生活走到了尽头,我和我大学哥们一起同居的生活走到了尽头。突然想起小虎队的一首歌《红蜻蜓》“看啊,看啊,红色蜻蜓飞在蓝色天空“~~~
第二章 离开祖国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和我哪一天的心情,2002年2月26日,我登上上海飞法兰克福的飞机。当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刺疼。在窗口看见飞机离开地面我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任泪水洗刷我的脸庞。就这样上海消失在我模糊的眼眶中,再见了妈妈,再见了祖国,我是您的孩子,永远的。多年之后我读到一片散文诗,正是我当时心情的写照。
我懂的贫穷,懂得灾难,因为我出生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烽火,是饿殍,你听到了么,妈妈;
我要让绿树覆盖您的河流,让太空亮起您灯火,您听到么,妈妈;
告诉我,我是您的希望么?
如果有一天我的财富如河流,如太空阿,我死后也决不带走。
留给这片土地吧,让他们沐浴在春风;留给我的婴儿吧,让他们活着并繁衍;
我会赤裸的死去,赤裸成灰烟。
第三章 落地德国
第一节 新来乍到
法兰克福,也算是灯红酒绿的城市,德国唯一一个有很多高楼大厦的城市,在这个城市我度过2个星期。总的来说我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感觉,总的来说就是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然后由于受国内一个人的委托我要去德累斯顿给一个人送一份很重要的资料,我买了火车票然后第一次坐上ICE也就是国内现在开始搞的高速轮轨。火车开了6个小时后到了前东德的首府德累斯顿,一下火车我就被这个城市迷上了,好美丽的城市阿,美丽的易北河,古老的城墙还有几座中世纪的桥,这样的一个城市不是能用美丽来形容的。但是城市的老建筑都是黑黑的,听老人说这是二战留下来的,一直都没有修建过,摸着宫殿的黑黑的墙壁,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二战时的枪声。就这样我爱上了这个城市~~~
搞笑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有的时候我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人有问题。去德累斯顿给朋友送东西之前打电话约好了时间,他去接我,可是等我到了火车站等了他两个小时都没有来。他给了我他家的地址,我就去找他,冬天的德国真的很冷,加上我刚到德国可能水土不服,我发烧了,火车站前等公车的时候我支持不住了靠在站台的扶手变,我突然有一种要死去的感觉,这是由个熟悉的语言在问我:你是中国人么?你怎么了?然后她就把我带到她家,我在她家住了3天,直到不再发烧。很感谢这个中国女同学,名字我已经忘了,但是她给我了一种感动,也许这是我喜欢德累斯顿的另一个原因吧。后来我也在类似的情况下捡过3个人回家,其中有一个是香港过来的交换女学生。我想我得到过帮助和感动,我也应该付出让其他人也能得到感动和帮助,这个世界感动是真实的。
第二节 找工,打工
后来转学到萨尔,逍遥的日子过了几天就开始去找工作。萨尔的工业在德国算是最差的几个之一了,如果不和前东德地区比。我骑着自行车在城市周围的工厂区转了3天,每到一个工厂门口就问门卫:你们这里需要学生工么?特别期待资本家来剥削我。可是3天了,每天顶着烈日找工作,什么收获都没有,我有些沮丧。难道我真的养活不起我自己么?我不停的问自己,后来有个朋友和我说你要出去试,你去试了,还有一线机会,如果你整天在家呆着,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我又开始找工的日子,每天带上干粮和水,骑着车一家一家去问,有点像国内的民工,区别也就是:一个自己去找,一个站在马路边等待别人来找自己。2天后我找到一个香肠厂的工作,工作就是把从流水线上包装好的香肠放到箱子上,再把箱子搬到一个大的木板上,一个一个堆起来。
香肠厂的工作分早班,中班和晚班。早班从6点到14点45,中班14点半到23点,晚班22点到第二天6点。在德国打工的人都知道如果上晚班是有补助的,这个工厂的补助是12.5%。我就去找头去说,我只打晚班,其实我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答应我了。从此我就开始了昼伏夜出的生活。在打工的时候我遇到我认的干姐,姐夫还有小Q,我们都只干晚班。香肠包装车间常年只有4度,但是不能穿太多,如果穿的太多的话,干活会出汗,一停下来就感冒了。所以我们也就单衣单裤。工作量其实不算太大,我曾经计算过,我天都要从流水线上搬下6700多公斤的香肠,这样的工作对于我们这些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来说算是一种折磨,而我更愿意看做是一种磨练吧。就这样我从7月初到打到9月初,一共挣了3500马克,当时这个数够我5个月的生活费了。在这样的打工生活中,我初步了解了生活的艰辛。
第三节 餐馆打工
假期的工虽然争的相对比较多,但是对于全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来说,也是车水杯薪。所以还需要另找一份平时的工作。
一个餐馆帮厨的工作,工资不高每周2次,每次6个小时,每个月630马克。我想这样也不错,这样我每个月基本生活费用够了。就这样我在这个餐馆打了4个月的工,直到我找到另一个工资更高的工作。
在餐馆打工其实并不轻松,弯着腰洗碗,一洗就是四五个小时,然后就是无尽腰痛。但是说实话,餐馆的人都很好,所以我也没有觉得特别的苦。我喜欢和他们聊天,喜欢和他们打闹,通过这四个月我的德语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在这里我要说一个题外话:这时为了逃避上次感情,我也许做了一辈子很正确的事情,找了一个女友,小L。
餐馆每天上班是下午5点到晚上11点半。中间管一顿饭,每次我都在餐馆不吃饭,而把我的饭菜打包回去给小L当夜宵吃,她每次只会吃一点点然后就说饱了,然后看着我吃完。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饿着,并且她不想让我这样,但是我没有钱,甚至她过生日我也只能买一个小小的蛋糕(只够她一个人吃的)给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在这样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件对我人生很大影响的小事情:在一个下这小雨的晚上,我和小L从学校图书馆看书后乘车回家,在回家必经之路上整条街都堆放着旧家具,在德国每年都有两次是扔旧家具的时间,大家都把旧家具搬到路边,第二天有人专门把这些家具运走。在这些家具我们找到一个小的柜子,可以用来放些杂物。我们租的房子是没有家具的,所有的家具除了书桌其他的不是捡的就是朋友送的。那天很冷还下着小雨,柜子很沉,我们也不知道中间休息了多少次,当我们到家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淋湿了。对我这样一个男人来说我都冷的发抖,我可以想象小L是感觉。但是她没有说一句冷,没有抱怨一句。我暗暗发誓我要努力,我不要小L跟着我再受这样苦。这也是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她的地方,她的家庭不错,即使她不打工,她的父母支付她所有的费用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和我在一起她必须把她的生活标准降称和我一样,因为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花女人一分钱,何况她的钱还是她父母的。从此以后我确实努力学习,努力打工,事业成了我的第一目标。。。
第四章 大学学习生活的开始
第一节 大学开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转眼就是2003年的4月中旬了,也到了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
说实话我的心情挺激动的,大学开学意味着我真正的成为了一名学生,也意味着我将开始追求自己新的目标:大学毕业!
说实话第一天上课我挺失望的,不是对上课本身,而是对自己的德语。我记得第一天的课是高等数学1,虽然老师在黑板上的推倒公式我都明白了,但是他在课堂讲了什么我几乎一句都没有听懂。原来以为自己德语不错,应该能应付上课了,其实还差的太远了。沮丧,绝望还是心灰意冷,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了,但是我知道当时我的心情一定是非常非常的糟糕。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中,一天一天的不死不活的过着。白天去上课,下午5点就要去餐馆去打工。晚上11点下班后,匆匆地回家,洗个澡,发会呆,然后就是无尽的黑夜。我喜欢黑夜,黑夜给我无穷的幻想,幻想着自己的将来。期望一天也能像别人一样有份体面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幸福的家庭。我知道这一切离我还很远,但是我相信他们并不是遥不可及。就这样这些幻想陪我度过了很多很多的黑夜,在黑夜里我哭泣过,高唱过,愤怒过,但是我坚信有一天我能得到我应得到的。
第二节 一个对我很重要工友
在香肠厂打工大多数人都是一般人,不欺负人,也不和你做朋友,但是有一部分人很讨厌,欺负你是临时工,欺负你是外国人,好人几乎没有,但是我却碰到了一个。萨尔是德法边境的一个城市,萨尔也有很多法国人过来打工,这个香肠厂就有一半人是法国人,在这里打工的法国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但是却很少会写的,挺有意思的。当我被人欺负后去找头申诉(想起当时真是觉得自己很天真,当时觉得人都应该讲理的),明显看到头袒护那些正式工后,我十分沮丧,也很气愤,可是我却只能忍着,这个活别看挣的不多,你不干,排队等着的人多的是。这时候一个法国工人对我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他说:Michael,你一定要坚持,你是来这里读大学的,读完大学你一定有一份很好的职业。在这里打工只是你人生一个很短暂的经历,你一定要坚持,相信我的话,有一天你一定能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挣着这里所有人都羡慕的工资!这个工友的名字我现在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他一直叫我Michael。谢谢你,真的谢谢,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几句话给了我多大的鼓舞。正是因为这句话,在我后来面对很多困难的时候,我有了坚定,执着和对自己的相信。今年是我毕业后工作的第二年,现在我坐在西门子的办公室里,你的话我实现了,我回去找过你,可你已经不在那个工厂里了。你在哪里我的朋友,我真很想念你,我想当着你的面说声,谢谢。也让你看看我,一个你鼓励过的年轻人勇敢的坚定的一路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子在我脑海里已经模糊了,但是你激励我的话还是那么清晰在耳边回响着。我的朋友,你过的还好么?你还是那么快乐的吹着口哨么?我的朋友,希望你过的幸福快乐,我也不会有丝毫怠慢,努力的朝着下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的。感谢你,真的感谢你。。。
第五章 愿望实现
第一节 毕业答辩
离毕业答辩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我却遇到了大麻烦。我写的程序在计算机上模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把程序写到测试的主板上的时候怎么也出不来数据,那叫一个着急啊。我在经历一个星期的每天昼夜找错的情况下终于发现了问题,太搞笑了:由于示波器trigger的问题,我的这个信号在老式的机器上读不出来,新的示波器只是很少的人在用。不过还好总算找到原因,赶紧把信号拷贝下来,放在我的PowerPoint的文档里。
记得答辩的前一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里全是答辩的内容。第二天脑子昏昏沉沉的,在喝了两杯咖啡后好了很多,穿上西装,就去所里了。今天答辩的有三个人,前面两个都是德国人。他们说的时候我超级紧张,等我上去说的时候就突然不紧张了。我先问候了尊敬的Kienckel教授,然后开始了我的Vortrag。说了23分钟,后来教授问了三个不算难的问题,我也稳稳的过去了。接下来之后就是开香槟庆祝一下,教授特地跑过来和我说了一会话,很让我感动,还说我答辩说的很好,德语也很流利(小小的我又偷偷乐了一下)。因为我上过他的很多课,别的教授上理论课挺枯燥的,但是Kienckel教授能把枯燥的数学推导,说的像讲故事一般有趣,所以我很爱上他的课,也很尊敬他。一切都很不错,就这样我2007年的3月份搞定了答辩,之后有两个月写论文的时间,然后我就能拿到梦寐以求的学位啦。可是这时候我却没有以前的那份激动了,也许是知道自己能拿到了,也许是太长的等待磨尽了我的热情,我也说不清,反正一点激动都没有了。5月份,等我看见学位证的那张纸的时候,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忍住了,没有掉下来。因为我知道经历过德国的这些年,我成熟了,也坚强了。我学会坚持,也学会的忍耐,学会了理解更学会了宽容。我现在希望的就是能以更好的心态去面对生活,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情。
第二节 面试西门子
我总是碰到东方不亮西方亮的事情。拿找工作来说吧,我一心想去AUDI,因为我也算是AUDI的粉丝吧。可是5月底西门子给了我面试,我去的时候发现我现在的头也是面试人之一居然是我以前那个部门跳出去的人。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别的什么,这个人是我以前做Werkstudent部门的人。但是我和他说话最少,因为这个人当时看上去挺难相处的那种。面试的时候他一个问题都没有问我,呆了20分钟就出去了。我那时候叫一个郁闷啊,另外两个都对我西门子的经历很感兴趣问这问那的,我自己感觉答的还比较不错吧。接下来有个人事部门的女的开始问我问题,基本上她问的问题都是那些网上能找到的经典问题,我也准备挺好的。在愉快的气氛中我们聊了1个半小时,然后就是互相问候一下,就让我等通知了。面试后我去打了排球,心情挺轻松的。我想怎么着都应该给我第二次面试的机会,因为听前辈说西门子面试要三轮,第一轮筛选,第二轮最重要,第三轮就是谈合同什么的了,只要大家对钱和其他福利的要求差距不大,应该就没问题了。我当时毕业论文也交了,就等6月底拿毕业证了,每天除了上网找找工作就是游手好闲的。每天睡到天大亮,钱也有了,可以去吃吃中餐馆,过的叫一个自在啊。顺便说一句,在我没有去西门子打Werkstudent的工作前,我没有去过一次中餐馆,对我来说最好的就是吃一顿Mensa了,而且基本上我每周都不太舍得吃上一顿,好了不说这些心酸的事情了。
两周后打排球后看见有个没接电话,一看就是西门子的。我就试着打回去,那天是周五,而且我看到未接电话都下午4点半了,打过去没人接。郁闷了我整整一个周末,连周日踢球都不爽。周一我一早就起来了,打算等到10点打电话过去。起来的实在是太早了,6点半就起来,然后看网页,不时的看电脑上的时钟,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还怀疑自己的电脑时间是不是不准,然后在网上找一个校准时间的网站,挺可笑的,哈哈。9点40我的手机响了,果然是人事部电话,也就是上次面试我的那个人,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他们那里一下。我一听马上答应下来,并问她今天行么?她笑了笑就答应下来了,下午我穿的稍微随便了一下,我想无非就是填写点表格,然后越下次面试的时间。到了之后我们就他就说公司工资和一些别的细节,我当时还纳闷呢。后来给我几张纸,让我签字,我一看标题:Vertrag!我当时没有晕倒在地板上!!!不是吧,这个是合同,难道他们要我了???我傻傻的问了问:姐姐,这个是给我的工作合同么,不是说一般要面试三次么?,姐姐你又可爱,又漂亮。好吧,我当时没有这么贫啦,我说:您没有搞错吧,这个是我的工作合同么?看着她肯定说:JA!我高兴的都快窒息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难道好日子就这么来了?真的么?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哇~~~真的疼哎,不是做梦。然后我又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合同上签了字,生怕她后悔了~~~~~~哈哈。在对她再三道谢之后,我出门快速用手机直拨了家里的电话,我妈刚睡着,还说:臭小子也不看几点了还打电话,老人家睡的早你不知道啊,再说你昨天不是刚打的电话么~~~~~~我说:妈,我找到工作了,西门子和我签合同了。妈,我要挣工资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妈,我出人头地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激动的臭屁而已,不算真正的出人头地,我知道我差的还很远,我要再接再厉。)妈,你听到了么?我没有听到妈妈的回话,我听到的是妈妈那边抽泣的声音。我知道妈妈为我担心了那么多年,为我牵挂了那么多年,这个应该是高兴的泪水,我还傻傻的问:妈,你是高兴,对吧。儿子终于让您高兴了一次对吧,虽然您等了28年,
但是这次儿子真的让您骄傲的第一次对么?妈妈说:不是,儿子,在知道你在德国努力我就已经很骄傲了,知道你顺利毕业答辩我就骄傲了,现在知道你马上要工作,我更骄傲了。妈妈,等我工作了我要好好报答您,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妈妈却在电话里说:妈妈不需要你报答的,只要你过的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我知道每一位母亲对子女的爱都是最伟大的,她们肯本没有想过要得到子女的报答,她们也不曾想过要自己的孩子多优秀,多出人头地,我想她们只是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对,我想是这样的,看着自己孩子平平安安的是每个母亲最大的心愿吧。
第三节 回家
拿到合同之后就是申请签证,这次我对德国外事局的工作效率还是满意的,不到两个星期我就拿到工作签证了,然后我就买机票,准备回家。我已经快6年没有回过家了,是啊从踏上德国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再回去过。家是什么样子了,我好像都都模糊了,6年家里有变化么?我还能找到回家的路么?妈妈,奶奶和弟弟都好么?好多好多的问题都在困扰着我,我激动着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当那天我坐上飞机,我一分钟都睡不着。除了激动就是思念,对家的思念,对亲人的思念,对祖国的思念,对好多好多的思念。我以为自己能很平静,可是能控制的知识表面,但是内心的思念真的控制不了。我默默的念着:家,回家,浙江,中国,妈妈,奶奶,弟弟。当飞机落在首都机场的时候,我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家乡,我回来了,祖国,我回来了,妈妈,我回来了。还记得我走的时候许下的诺言么?我实现了,真的,这一次我没有食言,我做到了,您的孩子做到了,您高兴么?
当我站在家门口,只把手放在门上刚要敲的时候,门开了,我知道妈妈又是一夜没睡好,在等待她的孩子。妈妈叫着我的小名,看着妈妈的头发有了几缕白雪,我哭了,我知道那几缕白雪是为我这个远在他乡的孩子担心所致。妈妈,您的儿子真是不孝,28岁了还让您担心,妈妈对不起!妈妈也哭了,我用手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说:妈妈,别难过,您的儿子回来,您的儿子好好的站在您的面前。他很努力想让您为他骄傲一次,他做到了,是么?妈妈说:妈妈不难过,妈妈高兴,妈妈骄傲。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妈妈,我知道她善良,美丽,勤劳,还有很多很多,我知道其实每一个母亲都是这样的。从有了孩子以后,妈妈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已经属于了那个孩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在家呆了三个星期,天天和妈妈一起出去吃早餐,一起去买菜。我也给妈妈做饭,离开家的时候什么菜都不会做,现在也算是一身武功了。妈妈吃了我做的饭又落泪了,我想妈妈知道这次我真的长大了,她的儿子像小鹰长全了翅膀,这次真的能搏击长空了。可是我想不管她的儿子多么能干,多么坚强,她还是会担心。因为妈妈就是妈妈。
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填上一个新的电器,家具也好是妈妈结婚的时候的,很老,比我还老。其实妈妈也有些,因该算还不错的存款,但是她不舍得花,她生怕儿子将来有点什么急事需要钱。我想带妈妈出去买点东西,妈妈不让,我只好把自己带的2000块钱拿出来给妈妈,可是妈妈没有收,我们争执了很久,妈妈才收下了。可是当3周后我回到德国的时候,我发现包里竟然有2000块钱,我知道那一定是妈妈放回来。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妈妈为什么总是只想到我们呢?为什么妈妈就不能想想自己呢?我不知道答案,妈妈说等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的话,就知道答案了。可是我想如果当家长这么辛苦,我真的不想当了,我只要好好孝顺自己的妈妈,妈妈听了只是说了一句傻孩子,没再说其它。
今年8月开始是我在德国正式工作的第十二年,说实话我工作还算努力。领导也算赏识,工资也很满意,不过我也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我没有给自己买过什么奢侈品,朋友们笑我抠门。我想让母亲过来好好玩玩,可是母亲却托词说:身体不好,吃不惯西餐,要么就说去了当哑巴没意思。我想这些都不是母亲真正的想法,母亲是怕给孩子添麻烦。母亲知道孩子在外面不容易,特别怕给孩子添哪怕一点点的麻烦。给母亲寄回去的钱母亲一分也没有花,要给我退回来,我就骗母亲说,退回来我手续费可贵了,母亲也就打消退钱的念头。在我第二次回去的时候母亲拿出了一个存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打开一看正是我寄给她的钱,一分不少。我去买了电器回家,过两天她就去拿着发票跟别人说了很多好话,把东西退了。
带她出去吃饭,母亲也只点最便宜的。我结帐的时候都悄悄的走到服务台去交钱,生怕她知道价钱不高兴。后来在我的大吵大闹下,终于同意把家稍微装修了一下,我想尽了办法,母亲才让我花了20万人民币。我小时候是母亲和奶奶带大的,我知道我小时候有多么调皮,多么让人讨厌,也知道母亲多么的不容易。可是母亲并没有我调皮讨厌而小小的少爱我一些。我就是想好好孝顺一下母亲,可是母亲就是不让。我就给弟弟打电话(弟弟现在国内过的也不错),弟弟也说母亲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第四节 就到这里吧
感情生活我就小小说两句吧,我和小L在去年结婚了,后来我们有一个小baby。因为我们两人都上班,忙不过来。她就辞去了工作,在家开了个网上小店 (mama-outlet.com) 做直邮。
到这里就算写完了,我写的着急,没有回头修改。我这些不是想勾起大家的伤心事,只是想给现在正在经历磨练的人一些勇气,去勇敢的面对困难,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苍天不负苦心人。勉励别人,也勉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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